汗牛塞屋 by 劉偉恆

2018年4月22日這樣說過：檔主閱讀速度很慢，不能在塞車的巴士上看書，因為交通一路暢通，看不了多少頁便要下車，剛把恆隊長著作看過，只有這篇最有共鳴！(一笑)

藉著近日書展舉行，不如翻炒一篇在面書上刊登過的圖片，相信沒多少人看過，是否你我心聲呢？



以下數碼化的文字由我處理，希望沒有打錯。

隊長撰文如下：

發覺家裡的公共空間愈來愈少，所有櫃頂、飯桌丶電器上蓋書桌等，全被DVD和書籍霸佔，最近連僅餘的行人通道也慢慢被淹浸，一幢幢CD危樓隨時有再次倒塌的危險。 屋内各大小暗角還有數盒封了箱多年的「東西」，内裡有甚麽，其實我已不大清楚。

某天下定決心進行大盤點，オ發現沙發前有數十本從來沒翻閱過的雜誌，出版日期可追溯至二千年。另外，亦發掘出三張「石破天驚」DVD和四張草蜢「與你在一起」CD，其他重複的產品多不勝數。出現這情況的原因有二 : 忘記了自己已擁有，於是便再買；知道自己擁有，但不知其蹤，與其無止境搜索，不如多買一張罷了。

面對此情此境，總會自責一番，心想 :「即使從此不幹活每日不眠不休只以看碟翻書為樂，其藏量之豐，也足夠我看三輩子 !」但下次走進書店和影音店時，還是禁不住會買兩三套。付款時，明明誓神劈願當晚一定會觀看，但最後總是因為甚麽原因(最常見是睡覺)，令它們又淪為家中堆填區的一分子。 某天看了袁枚的「黄生借書説」，這篇古文寫於二百多年前，但卻説出了從來如此的人性，讀後覺得受用非常，在此與各位分享其中一段 :

書非借不能讀也，子不聞藏書者乎？七略四庫，天子之 書，然天子讀書者有幾？汗牛塞屋，富貴家之書，然富貴人讀書者有幾？其他祖父積丶子孫棄者無論焉。非獨書為然天下物皆然。非夫人之物而強假焉，必慮人逼取，而惴惴焉摩玩之不已，日「今日存，明日去，吾不得而見之矣。」若業為吾所有，必高束焉庋藏焉，曰「姑俟異日觀」雲爾。

翻文：

書要不是借來的就不會好好地讀啊。你沒有聽説過(那些)藏書人(不懂書的事)嗎？「七略」「四庫」是皇帝的藏書，但是(自古以來)皇帝肯讀書的有幾個呢？淌著汗的牛拖來塞滿屋的書，這就是富貴人家的藏書，但富貴之家的人肯讀書的(又)有幾個？其餘像祖輩丶父輩積藏許多書而遭兒子、孫子丟棄掉的情況，就更不用説了。不只書籍是這樣，世間的事物都是這樣。不是那人自己的東西，而是勉強借來的，必定擔心人家催著要歸還，於是就忐忑不安地摩挲撫弄不止，(心裡)説 :「今天存放在我這裡，明天就要拿走，我不能再見到它了。」如果已經為我所有，必定 (會)捆起來放在高處，收藏起來，説甚麽「暫且等改日再看吧」等等。

這的確是筆者的寫照，用血汗錢買回來的只會投閒置散， 問人家借回來的卻會珍而重之，尤其向彭浩翔導演借書，看到他於書上蓋上的警告字樣，定必飛快把它讀完，以免中他的詛咒。但又真的要多得他有此一著看書碟的速度才得以大大提高。

所以，想看多一些電影一些書本，最好還是不要自己買， 當然你必先要戒掉購買慾和佔有慾。

非常懷念可以借書的日子，但時代總要轉變，重新適應事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