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事如真●我的朋友李小龍（林燕妮）

今天是甚麼日子不用言明，分享歸分享，先至聲明，下列圖片和故事無關，好幾年前看林燕妮小姐散文回憶，布魯士少年時在片場被某女星乜乜，奪去人生的第一次，文章沒有指明道姓，姑且當作一個傳聞聽過便算。

//我的朋友李小龍（林燕妮）

從來不覺得我是李小龍的大嫂。一來他比我大，二來他做了我好些年朋友，我才嫁給他的哥哥李忠琛。
我所認識的完全不是巨星李小龍，而是個桀傲不群，奮鬥不懈的人，心地極其善良愛打抱不平。

初識他時，我完全不曉得他做過童星，《人海孤鴻》也是他死後才在電視上看到的。我認為那是他演得最好的片子。
我認識李小龍之時，他是什麼也沒有的。在西雅圖，他住在一家叫Ruby Chow的中國餐館後面的一個小房間，天井那兒，有個木人樁。他就那麼的一拳一拳打過去，關節竟然不痛的。
他連車子都沒有，口袋裡的錢也很有限。他帶我去逛街，吃飯，看電影，兩人很聊得來。當然他所說的要比我多上一百倍。

怪不得他死後所出版的書，我都似乎看過似的。想想，那些不正是他天天向我說的東西嗎？

我去西雅圖華盛頓大學唸暑期班，他的哥哥李忠琛叫他照顧我。我並非獨個兒去的，本來亦沒打算去西雅圖。去了，因為媽媽的好友的一子二女打算暑假去西雅圖，那我便跟他們一起去，共租房子住。媽媽放心，他們三個都是虔誠基督徒。

剛定居了，一個下午，有人敲門。忘了是誰開門的，那人探頭進來眼睛一溜，便自我介紹叫做Bruce Lee，坐了一會兒便帶我出外。

他幾乎是沒有陌生感那種空間的，一見便開玩笑：「我一直在猜，我哥哥的女朋友到底是什麼模樣的呢？我想，如果她長得很醜的話，我便會馬上飛奔。你還可以。」我心裡想：「我當然可以，你很英俊嗎？」

那時的李小龍，臉上長滿了青春豆，連背後都有，勁爆瘡。
他很不喜歡回到Ruby Chow那兒，跟我溜着溜着的，不是講笑話便是談武術。

走過路上的大樹，他便一腳朝天地往葉子踢去。他給我解釋：「踢破木板小兒科啦。木板本身是硬的，還有人拿着的不會動。你看葉子多麼柔軟飄搖，如果我能把它踢下來才算厲害。」

他就是那麼的邊說邊踢。吃館子，我記得他是喜歡洋葱炒牛肉。

談起電影，他所說的我沒一部看過或聽過，我家是不看粵語片的，對他一無所知，把他氣壞。

我什麼都不知道，因為忠琛沒提起過。所以我認識李小龍的第一天，他什麼也不是，只是個很有趣的普通人。

「有一個展覽會，我有個日本竹升女友在那兒看檔。我把你帶去，她一定黑臉。」他帶我去了，那日本姑娘果然當場黑臉，他便得意非凡。

他談武術、談哲學、談女孩子，就是沒聽過他談上學。你想他不作聲，最好談上學，包管他馬上收聲。

忠琛沒談過他多少，只說他因為太頑皮惹怒了一些碰不得的人，所以母親急忙把他送回他的出生地，美國三藩市。

至於他怎麼會去了西雅圖便不得而知了。他天天來找我，我很樂意跟他出外，我只不過每天早上上兩小時法文課而已，清閒得很。

跟我同住的三個朋友，都是世交，我跟最小的一個女兒最老友。對上她有二哥和大姐。大姐看李小龍不順眼，覺得他輕佻。二哥是個無所謂的，沒有意見。

有時為了討好大姐，網開一面讓我跟他出去，他會坐着跟大姐談聖經談足一、兩個小時。李小龍是個口舌便給的人，看他談聖經，乖乖地坐在那兒，我幾乎笑死，他談得頭頭是道。

我跟李小龍真的一見如故，我不是個容易跟人相熟的人，跟他則好像認識了很久一樣。我想，如果他喜歡結交一個人，他是有本領讓那個人很快便跟他形成一個友誼之結的。

奇怪的是，他很崇拜他哥哥，老問我：「在你認識的男生之中，是不是我哥哥最帥？」「是不是我哥哥唸書最出色？」他是不由得你答不的。其實他們兩兄弟只差十一個月，年齡相距極小。

他的房間？一本教科書都沒有，一本筆記本也沒有。我也不過是到了美國半年，傻兮兮的，從來沒問過他到底是不是在華盛頓大學就讀。那是暑假，不上課亦不足為奇。

我發覺他是個孤獨的人，除了一個日本竹升，家裡開超級市場的之外，不見他有什麼朋友。女朋友肯定是有的，並非固定那類，泡妞而已。何況他接下了兄長的指令，暑期要照顧我？

有一天他收到一張明信片，嚇得他大叫救命。我問他是什麼來着？他給我看，上面有一行字：I′m not dead yet! Magaret

那是誰？原來是個年紀比他大的粵語片女明星。「我的童貞就破在她手上。」李小龍說。「什麼？」我問。李小龍說：「我才十四歲，在片場裡，她便拉我進一個房間把我幹了。」（待續）

2007年7月19日 － 往事如真〈我的朋友李小龍〉//