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5年1月28日星期二

拉記收獲(二十三)人生真的很好玩


說起來自己初到拉記借閱,差不多三十年前左右,就是由選擇蔡先生的散文開始,今回看的是近年出版,像把過往曾經在其他叢書連載過的文章結集而成,讓新知舊雨讀者細味蔡生所說的人生好玩之道。

他的格言:賺錢是一種本領,花錢才是藝術。本書最好看當然和吃有關,最簡單的菜就是最好,讀者邊讀邊肚子咕咕作響,例如說到一碟白灼的菜肉,泡製方法如此簡單,鍋子要大,滾了一鍋水,下點油鹽,把肉切成薄片後扔進去,水被冷的肉類衝擊,就不滾了。這時用個金屬兜子把肉撈起,待第二次水沸的時候,馬上把肉丟下水去,即刻熄火,待水的餘溫自行把肉弄得剛熟,是完美的白灼,再下點凝固後的豬油,由得其在水中慢慢溶化,香味四溢,令人連吞三大碗白飯,比方說蛋也有很多種煮法,蔡生喜歡吃豆卜炒豆芽,能夠把平常食物變成佳餚,便是藝術。

蔡生年輕時寄宿在東京新宿公寓其中一個單位,同屋住著房東一家及一群酒吧工作女性,蔡生在學校上了兩堂課便翹課,日語都是居住在公寓的媽媽桑們教導的,隨後每天泡電影院,挑選一部石原裕次郎主演的片子,一看便看兩個星期,每天四場,對白看得滾瓜爛熟,出口成章。看完電影,跑到百貨公司食物部,買一大推豬手放在大鍋内,並以滾水、醬油、五香和冰糖一起烹調,香味四溢,吸引了房東和其他住客,食指大動。後來與蔡生分租房間的同學多了,小小房間住滿七人,友人更是烹調高手,家裡錢一寄到,馬上大魚大肉,星期六晚上,來個豪華夜宴,一煮就是數十道菜,整棟公宴的人也請來,好不熱鬧。此外描寫對朋友真摯情誼也值得一看,懷念與霑叔、倪匡一起主持「今夜不設防」的年代。說起與讀者合照的小故事,令人哭笑不得。

看蔡生作品,尤如上了一堂人生哲學課,調劑現實中的納悶,一邊閱讀,腦筋不再麻木。

早前電視台節目專訪蔡生,看其精神奕奕,大樂也。


「倪匡說三道四  人間」是本散文精選集,如沒記錯的話,那麼多年還是首次拿著實體書看倪生的著作。(其實拉記還有一本厚身文集,只怕自己在借閱限期前仍未看畢。)很多年前試讀查生的天龍八部,以自己過目即忘的習性,看到第三頁已忘掉之前所說甚麼,只好放棄作罷。

邊看邊想,倪生個性反斗,對恆常事物另有一番見解,做人樂天性格使然,把吃虧便宜看得淡,不干自己的事大可不理,那樣便得快樂。又認為人類之所以進步,就是下一代人不聽上一代的話,說到宇宙之大,地球只是一粒微塵,世上哪有甚麼大事可言?每個作者也有其行文特色,初時不慣倪生寫作風格,以自己愚笨腦袋,一看再看才明白箇中道理,本人確實「點極都唔明」,正準備第二次察看。

至於倪生行文所說的「大而化之」,從前在沒有互聯網的年代閱讀文章,可能要翻書查閱才明白箇中含意,如今科技進步,「孤糕」一番,就是形容為人豪爽,不拘小節。

此外倪生認為,說話可以不用成語,最好不用。

說話也好,為文也好,可以不用成語,最好不用。事實上,絕大多數成語,都可以用白話文替代,而且生動得多,比起僵化了的成語,更可以到語言文字所要表達的目的。

成語十分複雜,極易用錯,幾乎每一句成語,都有它的出典,也有特定的用法,普通如「罄竹難書」、「如火如茶」、「捲土重來」等等,都不是任何場合適用,而都只能用在特定的環境下。每當遇到特别喜歡用成語的人,都會替他捏一把冷汗,知道他一定會有用錯的時候,幾乎萬試萬靈。

不多久,就可以聽到或看到他亂用成語了,若根本不用,自然不會出錯。



刻意把三位才子作品觀看感一起刊載,「筆文霑」乃記念霑叔而出版的,現把舊年年尾那篇網誌文字在此重登。

出版社把霑叔歷年來在明報發表過的文章重新結集成書,分門別類地談起曲、詞、廣告等創作心得,個別內容曾經在黃霑記念專集中刊載,今回一書在手,像老夫子合訂本般重溫,值得再三回味,書內亦有對我來說舊文新知的情況出現,如上了一課有趣講座,相信對有志從事創作者有所啟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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